贯雨法师开示
贯雨法师
一、佛学基础的重要:导师说过,我们中国的佛教徒在中国佛教这样一个生态环境中,所熏习的都是那些高妙的谈心说性的圆融。实际上,佛陀并不是从这些方面来契入的,佛法必须要建立在基础的佛学上,师父讲的杂阿含经就是基础佛学。佛陀所开示的杂阿含经的内容,就在说我们的身心,所以我们觉得很有亲切感。佛法整个的重要性是不离五蕴六处和缘起中道,在五蕴中去作所谓的无常观,在六处的和合中去作所谓的无我观,以及谈所谓的缘起中道。五蕴——无常;六处——无我;缘起——中道,这六个大主题就是整个佛法的宗要,也就是导师所讲的重要的基础佛学。因为整个的佛学基础里面,其实都是佛陀所谈的,内容就是我们在研究的杂阿含经。佛陀让我们知道:我们的身心为什么在这里起所谓的贪、嗔、痴烦恼和痛苦?是怎么产生的?我们的身心功能是什么?这些功能作用为什么会让我们产生痛苦与烦恼?轮回是什么?为什么会起生死轮回的现象?有没有方法让这样生死不断的轮回现象停止?有没有解脱的可能性和希望?什么是贪、嗔、痴?我们是怎样造业的?造业的后续过程是什么?这些内容就是佛陀所说的基础佛学,也就是我们师父一直在谈的,他为大家所宣说的是一个基础,是一个根本,是真正的佛弟子都必须要明白清楚的。佛法回到杂阿含经中,使我们感觉在大乘的佛法薰习中,好像突然从高空落了地似的。导师一直反对中国佛教带给普通众生谈的“高妙、虚玄”,这对众生来讲,不是说不要去学高妙,而是首先要建立在具体的真实内涵上,那就是与解除我们众生的苦迫有切身关系的内容。导师也在他的论著中说:如果没有这个基础的佛学,佛法是经不起考验的。这一句话是多么的严肃!佛法之所以会灭,也就是因为离开了这个基础的佛学。如果缺乏了这样的基础佛学,整个佛法是空洞洞的,是经不起考验的,也经不起问的,雖然講的頭頭是道,那都是离开了身心去谈那些法,那些法对我们众生解脱是无意义的。
二、佛法是探本的、简要的、完成的: 探本的:佛陀揭开了生死大谜底,我们的五蕴身心犹如一棵大苦树,探其生死的根本是无明(惑)即树根,爱染造业是树干,无尽的业力和痛苦烦恼就是树上的累累苦果。无明是不明白身心的功能,苦树的根不断增长广大,所以爱染造业,生死不断,苦果累累。苦树越长越大,苦果越来越多,业力越来越深重,果报越来越惨。这次的杂阿含经的44个主题,每一个主题都回到身心来,探寻生死的原因以及如何灭除的方法。其中的每一个经文都是一个完整的道次第。 简要的:杂阿含经的每一经都像小故事,由佛陀或圣弟子开示,完成解脱的过程。非常简要的开示,直接当下契入,回到亲切的身心当下,都是能够体会经验的,最普通而根本的是:“色无常否?无常是苦否,苦是无我否”?用这样的反问让听闻者当下回到身心,在真正明白身心功能的当下,就能从无明到明而解脱,很多人当下得法入法知法,甚至得漏尽阿罗汉。 完成的:既然生死的根本是无明,就首先要了解无明的内容是什么?众生由于错误的观念,在本来无常的生灭变化中起了常见,当这一个现象消失时又起断见;由于错误的认为身心是独立存在的,所以在无我中起了我见的妄执,好比是见到绳子以为是蛇。常见与我见都是虚妄的执见。 所以,从身心的反观中观察到:原来常见的妄执是错误的,进一步观察到原来是无我。就好比在梦中被魔鬼压住,梦醒后发现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魔鬼,当下就解除了恐怖惊慌,卸下劳累的重担而得清凉自在。那棵大苦树的根由无明变成明,树干由爱染变成智慧慈悲,树上结的果实由苦果变成利他的无限功德。所以,明与无明都在我们的生命中,无常无我都是每一个人生命的真相,是本来如此的,就等着我们来认识它。所以,彻见真相也只是还它个本来而已,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虚妄的还它个虚妄,不再执着。
三、不学基础佛法直学大乘的过失重罪: 1 斷灭见:大乘说一切空,很多人就误解空义,大多落入断灭见,以为空掉因果緣起,於是把因果緣起,善惡報應,生死輪迴,看作什麼都沒有。禪宗也说:不思善,不思恶,就以為無善無惡,那就錯了。在基础佛法中,反而告诉我们有善恶因果,有生死輪迴;苦惱在哪裡?問題在哪裡?然後如何修?如何證?才得永遠究竟清淨。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落在断灭见。 2 顛狂想:大乘讲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人人本来是佛,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容易误解为自己已经是佛了,狂妄顛倒得不得了,什麼也不用学了,产生大颠倒,耽误自己。 3 无因论:大乘或说因緣不可得,因緣無自性,這並非沒有因緣。有些人卻因此而落入自然無因的邪見。因果是佛法的宗要,非好好信解不可。現在有些地方,好像佛法很盛,但很少談到三世因果,無形中佛法成了現生的道德學、修養法,這些變了質的離根本佛法甚遠,都是偏於大乘所引起的錯誤,也可以說這根本不成大乘法了。 總之,這都是未學基礎佛法即學微妙大乘正法所引起的副作用。大乘佛法好比人参等补药,如果疾病没有痊愈,马上吃人参就会死掉。如果疾病已经痊愈,但是还没有恢复气力,可以用人参提升气力。大乘佛法也是如此,学习基础佛法后得到受用,再用大乘佛法提升,就非常稳当,利益他人才有力量。小乘(基础佛法)告诉我们疾病(苦谛)以及病根(集谛),用什么方法(道谛)慢慢把病治好(灭谛)。只有把自己的病治好了,才能看到众生的病在哪里而真正帮他。所以,四圣谛缘起法就是根本的基础。
四、师父讲杂阿含经的用意: 1.讓所有的佛弟子看到法的源頭。 从根本佛法流衍到现在,大小乘喋喋不休的諍论、莫衷一是,讓修學者找不到根本。現今流傳的大乘佛法,既深且廣,這一生一世都不能做到,這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修學生態,令人不能安心。師父從導師抉擇的大乘三系中知道了什麼是究竟了義、什麼是方便,又從1942年導師「立本」根本佛教的抉擇中,解了「立本」二字,是佛法與世不共與外道不共的鑑別點,是不違背佛法特質的立足點,是肯定不疑惑的地方、安住的地方。导师推翻了古大德对佛法的判教,將杂阿含经判攝為第一义悉檀,被淹没了一千多年的杂阿含经,现在才得以重见天日,逐渐恢复它为第一义谛的原貌,抉择它是最接近佛陀时代的第一义悉檀。師父從不反對任何宗派,只是為大家建立基礎─一個不違背佛法特質的立足點,如此才有能力去抉擇流衍中的佛法及修行法門,重講雜阿含就是希望所有的佛弟子都能回到法的根本来。 「佛法」在印度滅亡是多麼嚴肅的事,如導師在論著中以「牧女賣乳」為喻,不斷善巧方便的適應,如一手一手的加水,最後「佛法」的真味淡了,「佛法」也不見了,師父看到此感觸良深。導師於清末民初看到出家眾都在搞經懺,即看到中國佛教也承繼著滅亡的危機,這是正見的變質與不彰。物必自腐而蟲生,衰滅其來有自,唐宋佛教的興盛,至清末的衰敗,於是導師溯源而上探究印度佛教,而做出了─立足於根本佛教之淳樸,弘闡中期佛教之行解的抉擇。為什麼導師要弘闡的是初期大乘之行解呢?站在整體佛教而言是中期佛教;站在大乘角度就是初期大乘,是般若與中觀的思想,當時佛教產生了兩個極端的病態─斷滅的空與執著實有,龍樹菩薩為對治這兩邊邊見(離兩邊名中道),特造中論以為對治。導師判攝此為對治悉檀。此時婆羅門梵化的思想已融攝進來,導師提醒我們「梵化之機應慎」,此時期的思想也不是全盤的接受。我們應注意,導師說中論是阿含的通論,是闡揚大小共貫,真俗無礙的佛法精義的。中論的一實相印(空是總相義)即是阿含的三法印,三法印中的諸行無常就是常不可得,不可得即是空;諸法無我即是我不可得,不可得即是空;涅槃寂靜即是生滅不可得,不可得即是空,大乘以一個空義貫穿三法印,這與阿含精神是一致的。這就是龍樹菩薩造中論會通阿含之目的。理解導師思想這一段是很重要的。後期須抉擇確當,後期的佛法並不是一無是處,我們須抉擇方便是方便,究竟是究竟,譬如為畏無我句的眾生而巧說有如來藏的我,這是為了適應而方便說,後令入佛智而應說空如來藏,佛法流衍中,不能沒有方便,但何時用方便,方便應善於哂茫?杏洸豢蓤谭奖阋詾榫烤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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