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导”园子,园子“猛跟”我十多年了,我一直特别喜欢她开朗,乐观的性格。园子爽朗乐观的性格是姥爷遗传的。 认识园子和姥爷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在“胡说”。
1999年儿子喜欢踢足球,我们成立了Lions 足球队,园子充当第一任教练。从那时开始,姥爷就是我们的LionKing ——我们大家的姥爷!孩子们都跟着帆帆狗狗把和蔼可亲的爷爷叫姥爷, 而违背了中国“父母在,不远游”传统的老爸老妈们也把自己对远在故乡的父母的爱融进了对姥爷的敬仰里。2003年后,孩子们不踢足球打篮球了,队名便改为“Vortex”。从此,球场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在OccePark 一起度过了无数个周末。孩子篮球训练时,很多家长也在旁边的球场比赛篮球。姥爷不减当年勇, 经常在里面和球技胜似男儿的女儿及依然生猛如虎的爸爸们一起打篮球。2012年孩子们上大学曲终人散前最后一场球赛,开场是儿子比妈妈,儿子们是一只手也进球。后来家庭对阵,园子全家上场,姥爷进了一个球,全场欢悦若狂,我用自己的相机把这珍贵的镜头录了下来。姥爷到Hospice 的第二天,我特意从硬盘里把这一段视频找了出来,带去放给姥爷看,姥爷看到他最后一次和全家打篮球,脸上又露出了我熟悉的灿烂的笑容。Vortex每年都会在GlenAbbey Club House 弄一次亚城闻名的火锅大宴,火锅大宴后,活动异彩纷呈,有胡编电影配胡说,魔术跆拳霹雳舞,钢琴小提琴民族风,自编自演的小品和三句半都演了好几个!忆苦思甜唱老歌时,姥爷总会拿起麦克风一展歌喉,那独唱风采至今仍历历在目。姥爷病后,今年父亲节前夕,我还想带姥爷去钱柜歌厅,让姥爷K歌过把瘾,可园子说姥爷已经不能再放怀高歌了。
2001年我在中文学校北校当校长,园子当教务长,教学管理活动我能想到的园子想到了, 我没想到的园子也想到了,而我们想到的活动,姥爷姥姥总是做到了!我们第一年的春节联欢活动,姥爷就用他那潇洒的书法,给欢天喜地排队的学生们写下了他们自己的名字。知道姥爷患病后,一位学生的妈妈告诉园子她还珍藏着姥爷当年给她孩子写的中文名字。我当时便建议园子让姥爷再挥笔写下帆帆和狗狗的名字,做个留念,园子又一次“猛跟”了,可姥爷那时已经手脚乏力,再也写不出当年那遒劲有力的书法了。
今年年初去看姥爷,他老人家已经坐在轮椅上了,他并没有有病呻吟,怨天尤人,姥姥把推他到阳台上,他像小孩一样来回开着电动轮椅,乐呵呵地对我说:“不能开车了,只能开这手动车了”,那是何等乐观的一种精神!
为了姥爷,我们一起参加了 “walk to defeat ALS”, 姥爷在走路前的三个星期内就去了两次急诊,走路那天他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可在朋友的簇拥下,脸上带着微笑,一只手紧握拳做“加油”手势,坚强地走完了2.5 英里全程!我一直非常喜欢“永远微笑地面对生活”这句话,从姥爷那,我对这一句话的内涵有了全新的诠译。那一天,美猴王队为了姥爷去走路的人有差不多100多人,成为当天3000多人参加的活动里最大的一支队伍之一。看着这庞大的美猴王队,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格魅力!
12月6号晚,姥爷被痰噎住,呼吸困难,血氧掉到了47,住进了Hospice,第二天我去看他,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走进生与死边界的hospice, 原以为姥爷会无精打采卧病在床,没想到他脸上还是挂着那熟悉的灿烂笑容,看到姥爷那份灿烂的笑容还在,我心里有一份欣慰,有一份感动。姥爷在病魔和死亡前那种“不给阳光也灿烂”的精神,那种笑对生活的乐观大度,让我对他更加敬仰。
一天,已经丧失语音功能的姥爷,一直在极力想说什么,园子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他说“王君,胡慧星喜欢吃甜酒,让姥姥按我的方子给她们做甜酒”。当姥姥把酿好的甜酒给我那一刻,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在死亡逼近时,姥爷还是置生死于度外,想到的还是朋友,昨天他的火化之日,我含着流,吃完了姥爷最后为我“做”的甜酒,这甜会长长久久留在心里,直到永远,永远。。。。。。
姥爷, 我知道您老人家现在在天堂还是带着那一抹我们熟悉的笑容在看着我们!我只想告诉您,人生有您更精彩,天堂有您也灿烂!
您一路走好!
胡慧星
写在姥爷追思会上
第一次和姥爷的亲密接触是十多年前的圣诞节我们几家朋友和姥爷一家一起坐邮轮cruise去墨西哥玩.
姥爷在船上大显身手, 一举夺得乒乓球男子组冠军. 我们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姥爷精湛的球技和敏捷的身手. 很难想象那时候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了. 姥爷和我们一起打球, 游泳, 游山玩水, 玩的好开心. 那个圣诞节, 是我们一生难忘的美好时光. 也就是在这条行驶在墨西哥湾的邮轮上, 诞生了我们戏称为富藤县农民协会的友群. 姥爷微笑着和我们一起见证了这个历史时刻.
从那以后, 无论是外出野餐, 游泳划船, 还是偶遇, 每次见到姥爷都特别开心, 总愿意和姥爷多说说话, 聊聊天.
姥爷最吸引我们的是他那迷人的微笑, 他身上所具有的那种大家气度, 长者风范和谦谦学者气质. 他的宽宏大度,谦和容人的美德, 使每个认识他的人都深受感染. 球场上生龙活虎, 活力四射. 而生活中却是那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这些优良的品格在姥爷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读园子写的”老爸平凡美丽的一生”很感动. 姥爷的一生是平凡的. 但是他将平凡生命的每一个阶段, 求学, 教书育人, 培养后代, 老年生活, 都谱写成为一段美丽的篇章. 可以说姥爷的一生也是伟大的, 光彩夺目的一生. 姥爷不是虎爸, 却和姥姥一起不仅培养出了虎子,还培养出了虎孙. 人生有如此成就, 在天堂里也会微笑的.
一年前全家回国探亲. 经过好友的精心安排, 有幸和姥姥姥爷一起在北京吃’海底捞’. 那时候姥爷已经重病在身了, 但依然面带微笑, 和我们吃饭聊天. 不久前我们去看望他, 他在病床上依然面带微笑对我们说’谢谢’时的亲切的面容, 依然清晰的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成为永恒的记忆. 姥爷虽然离开了我们, 但他的人格魅力, 对生活,对家人,对朋友的爱, 与疾病抗争的乐观态度, 是他留给我们的宝贵的精神财富. 姥爷是我们的人生榜样. 能认识姥爷是我们的荣幸. 虽然姥爷离我们而去了, 但他的精神长存, 功德常在. 愿姥爷在天之灵安息!
牛威
写于姥爷追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