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9月9日夜,深圳南山区,一位烧烤摊主与四名城管协管员发生冲突,用刀将其中一名协管员刺死。今年4月,杀人者赵晓强以故意伤害罪被判无期徒刑,赔偿68万元。18日,这一事件再掀风波。起因是南山警方逮捕一个黑社会性质组织,而去年恶性冲突中的死者龚波,被警方指为组织头目张强的头号“马仔”。龚波等人平时骑着有城管标识的摩托车或电动车,以协管员之名驱赶小贩、霸占摊位、收取“保护费”。随着以张强为首的涉黑团伙20余人被批捕,这批成员背后的城管协管员身份,将深圳城管外包机制再次引入舆论漩涡。(7月20日《南方日报》)
以前总有人说城管是黑社会,因为他们经常动手打人,行为粗暴,和黑社会有得一比。就连百度百科里有关城管的词条也一度出现了这样的解释:“专门欺压租不起商铺、办不起执照商贩以及其他弱势群体的黑社会组织”。虽然这一解释很快被修改,但此举也足以证明城管的社会形象的确不佳,在老百姓心目中已沦落到和黑社会一个档次的地步。
但就是当初第一个喊出“城管就是黑社会”的人,恐怕也是泄愤居多,并不是真的把城管看成了黑社会。没想到如今真有黑社会当上了城管,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一伙人都穿上了城管制服。本来城管对小贩就够凶的了,换成了黑社会,岂不是更加嚣张。城管只是赶人,可黑社会不仅赶人,还要霸占摊位、收取“保护费”。难怪最后会搞出人命。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小贩哪敢对“城管”动刀?
黑社会成了城管协管员,这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而出现这荒唐一幕的主要原因,就是深圳实行的城管外包机制。城管属于执法部门,别说购买外包服务了,就是城管部门的正式工作人员如果没有通过考试,取得行政执法证,也不能上路执法。而城管协管员根本没有行政执法权,只能在执法人员的直接带领下,协助其进行辅助性城市管理工作,不能单独执法。但在城管服务外包后,虽然名义上执法资格和执法手段没有外包(事实上也不可能外包),但承揽城管外包服务的公司,基本都是自行组织人员到路面执法,没有城管队员带领,协管员无证执法现象相当普遍。而赵晓强刺死龚波一案中,去现场执法的人中也没有正式的城管执法人员。
竞标购买城管外包业务的都是私营企业,肯定会以营利为先。即使没有黑社会混入,也难免会出现收取保护费,代替正常监管和执法的情况。而且其雇佣的“执法人员”普遍素质不高,“执法”简单粗暴,极易引发与小贩的冲突。城管服务外包正是近年来深圳一连串城管与小贩冲突事件的直接导火索。2010年底,同样将城管服务外包的郑州市政府已叫停了这一举措,因为当地已经连续发生6起暴力冲突事件,皆为协管员与小贩的恶性冲突。深圳有关部门也应深刻反思,早日取消这一不仅涉嫌违法、实际效果也不佳的政策。
今年4月该案宣判时,龚波是涉黑团伙成员一事尚未曝光,而赵晓强杀人很可能是被逼的,也许有正当防卫情节。鉴于此案目前出现了不利于死者一方的新证据,案情可能出现重大转折,有关部门应该重启调查,查明赵晓强刺死龚波一案是否另有隐情,并视情况启动重审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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