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青山不放松
访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孙禹
李小丁
在美丽的拉尼尔湖上,白色的“公主”号游艇随风摇曳着,船上欢声笑语、歌声悠扬,人们被孙禹那优美的男中音震撼了,好象在听音响里的DVD。天公作美,午后的太阳把它的光芒慷慨地撒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湖南同乡会举办的这个活动让大伙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周末。
“你真的是孙国庆的哥哥吗?”一位女士大声问孙禹。
“是。”身材高大的孙禹似乎有点害羞。
“为什么他没有头发你有?”
“我戴的头套。”这次他反应很快,尽管是开玩笑。
“为什么你没有他有名?”
“······我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干还不行吗?”他的回答有点结巴。
不管怎么样,孙禹对朋友们的提问基本上有问必答,疲惫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就在他终于离开大家的包围想休息一下的时候,我尾随他走上了船舱楼上的甲板,趁机做了访谈。湖面上的微风吹拂着他的披肩长发,孙禹靠在栏杆上侃侃而谈。
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二次来亚特兰大,他觉得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城市,和他刚刚访问过的夏洛特和格林威尔相比,这里的人和景物都让他感到温暖和熟悉,特别是热情邀请他的湖南同乡会和笔会的朋友让他兴奋。他说,他们大都是学理工科的,但他们对艺术和文学的热爱和内行令他刮目相看,特别是笔会会长、化学博士王晓衡吟诗作对的才华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是中文系毕业生也未必有这个能力。”他由衷地感叹。
孙禹现在五十出头,他在欧美各大音乐之都游历了二十多年,从学习西洋声乐到参加比赛、演出,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和成功,这些年他在洋人的声乐大赛中屡屡得奖,用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等六种语言演出了五十多部歌剧,得到了无数鲜花和掌声,其中也不乏羞辱和绝望。现在他回到祖国,在中国煤矿文工团担任艺术总监,主演了很多大型歌剧,有着三十年的舞台经验。想起这些,孙禹的表情耐人寻味,他眯起眼睛凝视着碧绿的湖水,可以猜想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自负,有失落,还有那难以磨灭的雄心壮志。
我问:“得了这么多国际大奖,你觉得自己很幸运吗?”
他回答:“如果一个人付出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这还算不算幸运。天生好嗓子的确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但一个人要想取得比别人更大的成功,必须付出多出别人几倍的努力。天道酬勤,这是真的。”
孙禹说,他第一次参加国际音乐大赛就输得很惨,那是在阿姆斯特丹,他满怀信心去参赛,结果名落孙山,使他差一点放弃他的音乐生涯。还有一次为了得到一个演出机会,当导演问他是否演过一个著名歌剧的时候,他信口开河,说演过,结果排练的过程中漏洞百出,被人家扇了几个耳光,那时候他差点从高楼上跳下去,他认为这是真正的羞辱,挨打是因为撒谎。
“那时候不容易呀,歌剧本来就是人家洋人的东西,我那些洋人同行们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终日泡在这种文化传统里,而我刚去美国留学两年,连英语对话都不能很流利,要跟他们比个高低,不头悬梁锥刺股行吗?”他说,又一次在德国演出,导演要求他的台词必须是“有柏林口音的德语”,连什么是柏林口音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他这个人倔强,从来不服输,小时候因为倔老挨打,他父亲说他倔得“叼着个屎橛子给根麻花都不换”。就是这种不服输的性格使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我问他最近有什么新作,他说:“刚去安徽凤阳研究一种传统艺术,叫凤阳花鼓,我在那里采风,写了一篇八万字的散文,题目是《大河灯火》,这个工作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的,一天写一万多字,玩命了。”
孙禹告诉我,回国后他还要排演歌剧《魔笛》,主演音乐史诗《成吉思汗》;然后去青海体验生活,写一个关于石油工人的剧本。明年元旦一过,他就会如约前往北卡的夏洛特,跟美国的同行一起演出歌剧。
由于孙禹不光是一位歌剧艺术家,他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一百多万字小说和剧本,所以我问他在文学创作上有什么打算,他愉快地回答:“我刚写了一篇散文《我的妻子和情人》自己觉得很不错,但是这个标题出版的时候被枪毙了,于是改了个题目叫《窈窕淑女》,估计会比较受欢迎;这次带来的这本长篇小说《漂泊英雄》已经全部售出,亚特兰大笔会的朋友们就买了不少,这是我的三部曲之一,回去还要继续创作《海归英雄》和《欢乐英雄》,等着看我的新作吧,希望你们能像喜欢《漂泊英雄》一样喜欢后面的两部书。”